昨天看了一篇新聞:11月23日,埃爾多安呼籲歐盟,給予土耳其正式成員國身份。
埃爾多安表示,“我們認為自己是歐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……”
01 歐洲尷尬
我剛看到這篇新聞時有點納悶:土耳其明明是西亞國家啊(那個虛無縹緲的泛突厥區域,基本盤也都在亞洲)。埃爾多安為什麼強調自己是歐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?
仔細一想便明白了,埃爾多安這是話裡藏刀、軟硬兼施。
軟的一手,承認自己的傳承在歐洲,忽悠下歐盟各國。
硬的一手,提醒歐盟,土耳其以奧斯曼繼承者自居,在歐洲也有傳承,威脅意味明顯。

從現實主義角度考慮,奧斯曼帝國夢也罷,泛突厥主義也罷,都不如加入歐盟分享紅利來得實在。所以別看埃爾多安最近大哥氣派十足,但還是想利用一切機會加入歐盟。
當然即便想加入歐盟,埃爾多安也不會放下大哥架子,在講話中強調“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會屈服於對我們國家和民族的公然攻擊、掩蓋的不公正和雙重標準。”這話江湖氣十足。
埃爾多安之所以要表現得硬氣,是因為知道歐盟現階段不可能吸納土耳其。
歐盟不可能吸納土耳其的原因有很多——
土耳其和希臘的領土問題沒解決;
過去幾年,土耳其拿難民問題要挾歐盟;
埃爾多安和默克爾鬧得不愉快,前不久還罵馬克龍有病。
這種情況下歐盟接收土耳其才怪。即便沒有這些問題,歐盟也不可能吸納土耳其。原因很簡單,歐盟不想被穆斯林淹沒。

歷史上因人口結構改變而導致災難的案例太慘痛。
大約兩千年之前,漢帝國和羅馬帝國雙星閃耀東西方,都是名副其實的超級大國。然而榮耀之後就是刻骨銘心的教訓。
漢帝國崩潰之後,兩晉南北朝時代,北方馬背民族南下,最後甚至鬧到五胡亂華的境地,黃河流域漢人損失慘重。
羅馬帝國同樣亡於異族之手。西羅馬被阿爾卑斯山以北的日耳曼僱傭兵蹂躪;東羅馬毀於土耳其人之手,慘遭血洗。
這是工業文明之前,兩次由人口結構變化而引發的最慘痛的歷史教訓。
如今的歐洲,正遭遇漢帝國和羅馬帝國的尷尬。
02 大變局
不論是南歐義大利與西班牙的拉丁人,還是西歐法國的高盧人,或者德國與北歐的日耳曼人,甚至是東歐的斯拉夫人,經歷工業文明洗禮之後,主體人口生育率均開始下滑。
具體那些資料我就不列舉了,具體現象我也懶得去描述,作為一個合格的吃瓜群眾只需要知道——
歐盟兩位扛把子,馬克龍與默克爾,最大的共同點是都不生娃;
前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、英國首相特蕾莎·梅、義大利總理真蒂洛尼也不生娃;
瑞典總理斯蒂凡·洛夫文、荷蘭首相馬克·呂特、奧地利總理塞巴斯蒂安·庫爾茨這些歐洲領導人,也不生娃;
盧森堡首相格扎維埃·貝泰爾甚至在2015年舉辦了一場同性戀婚禮。

可見歐洲精英階層生育慾望之低迷。精英階層尚且如此,揹負房價、教育、醫療三種超強避孕藥的平民階層更不可能多生。
當然這種情況並非歐洲獨有,大凡經歷工業文明洗禮的國家,包括北美的加拿大和美國,東亞的中國、日本、韓國,都面臨類似的生育低迷。
所謂千年未有之變局,真實內涵並非大國興衰,而是指工業化對生育的抑制。
迄今為止,不論東方還是西方,不論多麼強悍睿智的民族,還沒有哪個能抵擋房價、教育、醫療三種避孕藥的強效。

現在生育率高的國家反而是東南亞、南亞、中東、非洲那些,沒有經歷過工業化洗禮、也就是說沒有觸碰到房價、醫療、教育洗禮的國家。
那些國家除印度(穆斯林也很多)之外,大部分是穆斯林。歐洲引入移民,大機率引入穆斯林。
由於生育率低迷,歐洲人面臨人口老齡化、消費不振、勞動力匱乏三重危機。
解決危機的最佳途徑,是引入青壯年人口——
一部分是移民,另一部分是難民,大部分來自中東和非洲的穆斯林。
移民第一代,情況還比較不錯,該幹活幹活;但二代無法融入主流社會,就容易出問題。過去歐洲恐怖襲擊,很容易出現二代的身影。殺害帕蒂的極端分子,就是車臣裔移民。
至於難民,從第一代就開始出麻煩,歐洲難民鬧事的新聞可謂絡繹不絕。
地處中東與歐盟交界的土耳其,就非常渴望加入歐盟。
土耳其的算盤很簡單,一方面是分享紅利,另一方面是讓儘可能多的土耳其人填充歐洲勞動力空缺,從而增加土耳其對歐洲的影響。
03土耳其啟示
作為發展中國家土耳其,想去歐盟分紅利,那就應該低調。這是中國村支書都明白的道理,埃爾多安會不明白?當然不是。
過去20年,埃爾多安對歐盟也低調過,為帶領土耳其加入歐盟吃紅利而努力過。
早在1987年,土耳其就申請加入歐盟。那時是冷戰末期。歐盟招攬土耳其,其實是為推動東歐國家和蘇聯產生離心力。如果東歐劇變晚點發生,土耳其加入歐盟的機率會大些。
土耳其一直為加入歐盟而努力。到1999年,土耳其的努力獲得回報,贏得歐盟候選國資格。那時土耳其還是世俗派掌權,堅定不移地走凱末爾將軍定下的世俗化路線。
世俗派為表示誠意,解散了追求政教合一的激進派土耳其繁榮黨。當時身為伊斯坦布林市長的埃爾多安就是該黨成員。
失去組織的埃爾多安不服氣,扭頭加入另一個激進派,叫土耳其美德黨。
世俗派決定給激進派一點顏色瞧瞧,以“發表煽動宗教仇恨言論”為由,判處埃爾多安10個月監禁,5年內不許從政。
如果土耳其一直是世俗派掌權,並且徹底世俗化,那麼也有可能加入歐盟。
但隨後不久,激進派捲土重來。埃爾多安聯合其他激進派建立正義與發展黨,並於2002年贏得選舉。作為激進派旗手的埃爾多安在2003年走上土耳其總理寶座。
埃爾多安當然也知道加入歐盟的好處,遂在2005年開啟加入歐盟的談判。但是很明顯,歐盟對激進的埃爾多安非常警惕。
埃爾多安最初竭力表現得和世俗派沒區別,主要乾了兩件事——
其一,努力發展經濟,試圖贏得歐盟與美國的信任。而且土耳其自己也收容了很多敘利亞難民,花了很多錢。土耳其財政惡化,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被難民鬧的。
其二,狂懟普京。2015年11月,土耳其在敘利亞戰場擊落俄羅斯戰機,冒著被俄羅斯報復的風險討好歐美。

然而埃爾多安的付出並沒有換來歐盟的船票。到2016年,土耳其那場針對埃爾多安的政變,背後有美國的影子。
埃爾多安怒了,感覺自己遭到背叛,開始找機會報復歐盟,和默克爾、馬克龍的關係也鬧得非常糟糕;同時不再偽裝,帶著土耳其往反世俗化方向大踏步而去。
為什麼要說這一段?因為作為地球村吃瓜群眾,有一個道理不能忘:種瓜得瓜種豆得豆。
凱末爾在土耳其搞世俗化時,並沒有徹底改造土耳其社會(相對而言比較容易),那麼他的世俗化基礎就不牢靠。所以埃爾多安就很容易把世俗化的土耳其帶回去。
而歐洲國家的宗教變革都是經歷了血與火的考驗。如果穆斯林想改變歐洲的世俗模式,同樣需要透過戰爭途徑。有一個很明顯的例子,阿拉伯帝國曾經透過戰爭征服西班牙,把西班牙人變成穆斯林,但西班牙又透過戰爭變回基督徒,並且開啟大航海序幕。

工業文明來了之後,未完成工業化的軍隊和工業化軍隊碰撞,就和腦袋撞牆差不多。
那麼穆斯林能透過人口自然增長的方式淹沒歐洲麼?
04 現狀與趨勢
根據一些非官方統計,歐洲各座名城的穆斯林比例都很高。和北非過從甚密的馬賽名列榜首,有25%左右;法國巴黎、比利時安特衛普、英國曼徹斯特的穆斯林比例都超過了15%;倫敦、法蘭克福、哥本哈根、維也納、阿姆斯特丹則超過了10%。
按這個趨勢,再過一兩代人,穆斯林將改變很多歐洲城市的人口結構;未來歐羅巴大地上遍地“斯坦國”,法蘭西斯坦或德意志斯坦不再是笑談,而是成為一種可能。就像2018年世界盃奪冠的法國隊,其實和非洲球隊沒啥區別。

但這種擔憂有點杞人憂天。吃瓜群眾最容易犯的錯誤有兩個:
一是,拿過去推斷未來;
二是,拿現在去套過去。
——這就是資本市場上赤裸裸的小散思維。股票今天漲停不代表明天也漲停。
生活在文景時代的人們,很容易相信歷史是平和的。實際上幾千年歷史上,類似文景時代的年景也沒多少。到處縱酒狂歌的李白,一不小心碰到安史之亂,才是歷史常態。
過去30年,是全球化最瘋狂的時代。縱觀整個歷史,人類如此自由遷徙的時代也不多。所以歐洲也不可能像過去那樣吸納穆斯林。
像奧朗德那樣對難民與移民如此友善的左翼政府,法國再也不會出現了。即便在當時,奧朗德政府也創造了4%滿意度(趨向於0)的奇蹟。
按照規律,穆斯林淹沒歐洲之前,就會面對工業化那個要命的高壓線。中國人、日本人、美國人、英國人、法國人、德國人,等等,那些曾經信奉多子多福的國家,都在工業化的房價、醫療、教育三座大山下,生育率下滑。穆斯林能過關麼?很難。
簡而言之,穆斯林淹沒歐洲的機率,不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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